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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佛文化与人间佛教思想

来源: 上海洪福寺 时间:2019-04-04


药师佛文化是围绕药师法门、药师佛信仰形成的佛教文化。药师佛信仰传入中国,以东晋时期帛尸梨密多罗(317-322)翻译的《佛说灌顶拔除过罪生死得度经》为主要标志,这也是《药师经》最早汉译本。此后,《药师经》又有多次异译。除此以外,历史上还有多部药师仪轨,如《药师琉璃光如来消灾除难念诵仪轨》(一行撰),《药师如来观行仪轨法》(金刚智译),《药师如来念诵仪轨》(不空译),《药师如来念诵仪轨》(又被称为《药师如来念诵仪轨结愿神咒》,不空译),《药师仪轨一具》等。


依托上述经典建立起来的药师佛信仰主要信仰对象是药师佛,也称为东方琉璃光如来,意为大医王,能治疗众生的各种疾病。药师佛因中发愿所成就的清净国土称为东方琉璃光世界,简称为东方净土。在中国佛教中,东方净土与弥陀净土是两种有代表性的净土法门,前者重视现世人生的利益安乐,后者关注人的来世问题。


依托上述经典建立起来的药师佛信仰主要信仰对象是药师佛,也称为东方琉璃光如来,意为大医王,能治疗众生的各种疾病。药师佛因中发愿所成就的清净国土称为东方琉璃光世界,简称为东方净土。在中国佛教中,东方净土与弥陀净土是两种有代表性的净土法门,前者重视现世人生的利益安乐,后者关注人的来世问题。


一般认为,东方净土法门兼容了密教、显教的教义和信仰,相对而言,它的密教化色彩更浓,药师佛经典中对咒语、仪轨、民俗信仰的容纳和运用都是典型的密教特征。不同译本《药师经》的中心内容是如何通过称佛名号、诵经持咒、礼敬诸佛等方式解决现实人生遭遇到的各种烦恼、困苦,如饥饿、贫苦、疾病、灾难、生育、寿命等。例如,药师佛的第六愿中提到药师佛发愿得菩提后,救治诸根不具、身有残疾的众生,使其一切皆得端正,诸根完具,无诸疾苦。第七愿中,药师佛发愿使无救、无归、无医、无药、无亲、无家,贫穷多苦等众生消除众病、身心安乐、资具、丰足,乃至证得无上菩提。《药师经》中还说,只要至心念药师佛如来本愿功德,读诵《药师经》,随欲所求,皆得满足,如求长寿者得长寿,求富饶者得富饶,求官位者得官位,求男女者得男女。


人生在世,面临的最大问题其实是死亡问题,因为无论科学多么发达,人类都无法回避人皆死的必然规律。那么,如何能够避免早死或者非正常死亡,死后去往何处,便是人们普遍关心却无法得以根本解决的问题。针对这些问题,药师法门提供了相应的解决之道。最为后世所重者乃是药师佛经典宣说的消灾延寿之法,用以应付病难、国难、众生难。消灾延寿的具体方法是药师道场忏法的基本内容,诸如八分斋戒、六时行道、燃长明灯、造药师像、悬五色幡等。除希望长寿外,中国人还希望“寿终正寝”,避免非正常死亡。


《药师经》称,称念药师佛名号可以免除九种“横死”。九种“横死”的说法可见于很多佛教经典,根据《药师经》的记载,具体指:得病非药或无药而死;为王法所杀;游猎放逸,淫醉无度,为诸非人害其魂;为火所烧;为水所溺;为狮子、虎豹等恶兽所啖食;饥饿而死;因中毒或遭咒诅而死;投岩取死。九种“横死”只是佛教对各种不正常死亡方式的概说,实际上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面临着许多其他不可预知的死亡威胁。上述内容无疑是符合中国人善始善终的心理习惯。


《药师经》中尚有临终关怀的理念与实践。临终关怀是一种现代观念,是指对生存时间有限的患者提供一些以减轻患者痛苦、防止疾病快速恶化的医疗护理,其中也包括对患者家属的心理抚慰。特别是对于生命即将终结的人来说,不仅要遭遇疾病给身体带来的痛苦,还要承受死亡造成的心理恐惧。关于佛教的临终关怀实践,在《阿含经》中就有不少记载,在中国佛教中还有专门讲临终关怀的经典,如唐代翻译的《佛说无常经》中附有《临终方决》,详细说明了如何帮助临终者通过适当的方法保持正念,克服对死亡的恐惧。佛教的临终关怀不同于普通医疗实践中的临终关怀,就在于它总是与佛教的教义和信仰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药师经》中说,临终病人卧于床上,有阎魔王的使者牵引他,将他的神识带到阎罗王前,听后审判。阎罗王判罪是以每个人的俱生神(阿赖耶识)所呈报的善恶罪福为依据,判定其该受什么果报。这段记载贯穿着佛教的业报轮回思想。佛教承认死后世界的存在,佛教常说的“六凡四圣”即代表不同的生命存在形式。人死后以何种形式转生到哪种世界,取决于一期生命所积累的业力。


在大乘佛法中,最简易、最常用的临终关怀方法是净土法门,尤以弥陀净土的念佛法门为主。如《佛说阿弥陀经》说,若有善男子善女人闻说阿弥陀佛、执持名号,做到一心不乱,临命终时,阿弥陀佛与诸圣众现在其前,是人终时,心不颠倒,即得往生阿弥陀净土。《药师经》的临终关怀也主要体现为净土法门,包括东方净土与西方净土。依据古德的解释,东方净土主要是作为一种往生西方净土的补充手段,是为信心不足、易于退转的中下根器开设的方便法门。如智旭的《净土十要》引《西方合论》说:“然药师经正旨为助生法,劝人息灭惑业成就念佛三昧,还同折门教义,非比阿弥陀佛如来纯以念佛摄一切人往生彼土。”《药师经》也说到,愿往生西方而没有把握的众生,闻到药师佛名号,至心称念,便可以蒙佛加被,并有八大菩萨接引往生西方。


在大乘佛法中,最简易、最常用的临终关怀方法是净土法门,尤以弥陀净土的念佛法门为主。如《佛说阿弥陀经》说,若有善男子善女人闻说阿弥陀佛、执持名号,做到一心不乱,临命终时,阿弥陀佛与诸圣众现在其前,是人终时,心不颠倒,即得往生阿弥陀净土。《药师经》的临终关怀也主要体现为净土法门,包括东方净土与西方净土。依据古德的解释,东方净土主要是作为一种往生西方净土的补充手段,是为信心不足、易于退转的中下根器开设的方便法门。如智旭的《净土十要》引《西方合论》说:“然药师经正旨为助生法,劝人息灭惑业成就念佛三昧,还同折门教义,非比阿弥陀佛如来纯以念佛摄一切人往生彼土。”《药师经》也说到,愿往生西方而没有把握的众生,闻到药师佛名号,至心称念,便可以蒙佛加被,并有八大菩萨接引往生西方。


从“佛法本一味,方便有多门”的精神来说,东方净土、西方净土同为接引众生的方便法门,本没有优劣之分。《药师经》给予众生往生净土的承诺等于赋予死亡以价值和意义,既有助于帮助临终者消除死亡的恐惧,也可以引导生者通过进德修善提高生命的层次。


药师法门特别重视与生命生存质量密切相关的医疗、健康、养生等问题,认为用佛教的特殊手段(如咒语、仪轨等)与世间医疗、养生手段相结合,可以治疗各种疾病。例如,经中说,女人临当产时,受于极苦,如能至心称名、礼赞、恭敬供养药师佛如来,众苦皆除,所生之子身分具足,形色端正、利根聪明、安隐少病。《药师经》记载,佛告曼殊室利菩萨,若见男子、女人有贫苦者,常清静澡漱,或食或药或无虫水,咒一遍,给病人服食,所有病苦悉皆消灭。不空所译《药师如来念诵仪轨》还提到,用咒语及青木香、桂皮、郁金香等中草药治疗心病、头痛、肿黄病等疾病。上述内容反映出佛教在医疗养生方面的独到见解,部分内容可与现代医疗观念相媲美。


药师法门重视现生乐的精神特质与近代以来“人间佛教”的基本宗旨是相一致的。“人间佛教”肇始于太虚大师的“人生佛教”,其后经过印顺法师、星云大师等人的阐扬与实践,成为现当代中国佛教的主要潮流和基本发展方向。太虚大师指出,中国佛教自唐宋以来有股末流,即偏重于超亡送死,从而使中国佛教沦为“死的佛教”、“鬼的佛教”,所以他提出“人生佛教”作为对治之法。他反复强调,佛教应该面向社会、贴近生活、服务大众。在太虚大师“人生佛教”的基础上,印顺法师进一步提出“人间佛教”的理念。稍有不同的是,“人间佛教”既反对重死、重鬼的佛教,也反对神本化的佛教。印顺法师指出,“真正的佛教,是人间的,唯有人间的佛教,才能表现出佛法的真义。所以,我们应继承‘人生佛教\’的真义,来发扬人间佛教。”无论是“人生佛教”还是“人间佛教”,重在强调佛教的人间性,即以现实人生为基点,以人的清净心为基础,通过大乘菩萨道的修持,达到完善人格,进而建立人间净土。基于这种理念,太虚、印顺在弘法、著述中,都重视药师法门的现代意义。


根据两人的相关论述,药师法门的现代意义表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药师法门对于专重度亡的佛教有补弊纠偏的功能。太虚大师称药师法门为“资生之佛教”。他说:“近年以来佛教渐普及于中国现社会各界人士中,种种经营建立佛教之团体,且依之修学者不乏其人,尤其注重于应用到现代社会之新佛教精神,如办佛教孤儿院、义务学校、施医所等社会公益事业,改善家庭社会之生活,使一般人于现生中得佛法之益。过去偏重于荐魂度鬼之佛教,已一变而为资养现实人生之佛教矣。然此资生之佛教,即为释迦付托与药师之法门,而说明在此经中者,此于过去专重度亡之佛教,有补偏救弊之功能,尤合于现代人类生活相资相养之关系。”在他看来,药师法门可以对治过去中国佛教偏重于超亡送死带来的流弊,而近现代中国佛教开展的慈善公益事业作为“资生”的事业,既顺应了中国社会的现实需要,也符合人间佛教的基本宗旨。太虚大师认为,药师法门也与中国传统文化心理相符。中国的思想文化如孔、孟、老、庄等学说,以及尧、舜、汤、武、周公等古圣先贤,皆重于人生道德之修养,儒家所主张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等事业皆现生之事,这与药师净土极相符合。


印顺对于药师法门的重视程度不亚于太虚,他在《药师经讲记》、《净土与禅》等书中,通过对东方净土与西方净土的对举,阐发了药师法门的殊胜。他指出,中国人对药师佛的东方世界有一种特殊意义,即“东方是象征着生长的地方,是代表生机的,故演变为现实人间的消灾延寿。阿弥陀佛在西方,西方是代表秋天的,属于肃杀之气,是死亡的象征。……这样,东方药师佛成了现生的消灾延寿;西方的阿弥陀净土,即成了死后的往生。这在中国人心中,有意无意间,成了一种很明显的划分。所以西方净土盛行以后,佛法被人误会为学佛即是学死。”印顺指出,药师法门对于大乘菩萨利益现实人间有着很大的启发,因为《药师经》说的东方净土不像西方净土专重于死后往生,不仅说到死后往生净土,蒙佛加被死后消除罪业,得生人天而修学大乘法,而且特别重视现生的利益安乐。又说,阿弥陀佛的本愿着重在“摄受众生,使死了众生,有着光明的前途”;药师佛的本愿在于“针对现实人生的缺陷而使之净化,积极地表现了理想世界的情况。这对于人间,富有启发性,即人间应依此为理想而使其实现。”


第二、药师法门有利于人间净土的建设。在佛教中,“净土”是一个宽泛的概念,泛指佛菩萨发愿成就的清净国土,所以净土的种类很多。“人间净土”是人间佛教的基本理念,代表人间佛教的社会理想。太虚大师倡导建设人间净土,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某些人脱离人间,或依天神教求生天国,或依佛法求他方净土。二是某些人基于唯物、唯心、生物学、业感缘起、阿赖耶识缘起等原理,寻求改善人间的方法。从消极方面来说,人间净土是对治某些净土行者偏颇的净土观。太虚大师提到,近代的修净土行者多以为此土非净,必须脱离此恶浊世界,另求一净土。这实际是一种他方净土观,割裂了此岸世界与彼岸世界,被太虚大师斥为小乘人而非大乘人的净土行。在他看来,“遍观一切事物无不从众缘时时变化的,而推原事物之变化,其出发点都在人等各有情之心的力量,既人人皆有此心力,则人人皆已有创造净土本能,人人能发造成此土为净土之胜愿,努力去作,即由此人间可造成为净土,固无须离开此龌龊之社会而另求一清净之社会也。总言之,今此人间虽非良好庄严,然可凭各人一片清静之心,去修集许多净善的因缘,逐步进行,久之久之,此浊恶之人间便可一定变为庄严之净土,不必于人间之外另求净土,故名为人间净土。”


太虚大师倡导人间净土的建设,重在强调净土行应该立足于现实世界与人生,依靠众人的心力、愿行成就清净国土,反对离开现实人间另求一清净国土。基于此,他将具有现世色彩的药师东方琉璃净土作为建设人间净土的重要思想资源。他主张,“依吾人心理中所想像之琉璃世界为模型,如工程师之先有计划图样,依之而施建筑工作,则此东震旦土亦即可成为琉璃世界。故愿吾国人民,应以琉璃世界为理想国,定为趋向之标准,依药师之本愿而发愿,使将来世界如何庄严集修众行,则因圆果满,琉璃世界实现匪遥矣。”再推而广之,依药师如来如何发愿、如何修行的方法行之,人类的理想世界也有望实现。


印顺法师则把建设人间净土作为弘扬药师法门的重要目标,他于1954年在台北善导寺讲《药师经》时教导信众,“我们对于药师法门,平时只着重消灾延寿,而不知药师如来在过去世中,曾发菩提心,发广大愿,行大悲行,而后才成就无上佛果,成就清净光明的琉璃世界。……我们参加药师法会,应该一面祈求药师如来恩德的加被,一面依佛因地所发的大愿,所行的悲行,照着去躬行实践,以资自净化他,完成人间净土。”他主张,大乘行者应该向药师佛学习,发愿成就人间净土和盼望弥勒菩萨早来人间,实现净土而成就佛果。印顺法师称东方净土为“东方的理想国”、“人间净土的典范”,认为“琉璃光如来因中发十二大愿,都是针对现实人间的缺陷而使之净化,积极地表现了理想国的情况。这对于人间富有启发性,即人间应依此为理想而使其实现。”他将药师如来的十二大愿称为“净土的建设计划”,因为通过十二大愿展现的净土,不但物质生活够理想,而且智慧、道德又能不断地向佛道进修。这样的净土,比中国人所说的大同世界还要清净庄严。依药师如来的十二大愿去实行,不但可以消除个人的灾难,就是整个国家、社会乃至全世界也可以转化为庄严净土。


需要注意的是,尽管太虚大师、印顺法师弘扬药师法门的主要动因是该法门的人间品格,但是他们也指出药师法门的超人间性意蕴,这是因为药师法门与佛教其他法门一样,是以成佛作为终极目标的,且与人生佛教、人间佛教的终极意趣相一致。太虚尝将人生佛教的目标定为人生改善、后世增胜、生死解脱、法界圆明,这四个目标可以视为人生境界不断提升的四个阶梯,就是从做人开始,然后学菩萨行、解脱行,直到成佛,由人乘趣入佛乘。与太虚大师相仿,印顺法师将人间佛教的核心论题定为“人?菩萨?佛”,即“从人而学习菩萨行,由菩萨修学圆满而成佛。”所以,人生佛教、人间佛教不仅是“人间的”,也是“超人间的”,真正的人间佛教应该是圆融世间、出世间的佛教。


从人间佛教的超人间性来看,东方净土、西方净土只是佛陀针对不同根器所开设的方便法门,不是佛教的究竟真实义。太虚大师指出,“但人生依是药师、弥陀二佛,对于生死二事虽得相当办法,然究竟办法,仍在直达如如不动之主中主释迦佛。”他认为,中国佛教寺院供奉的三尊佛——释迦佛、药师佛、弥陀佛是主与宾的关系,释迦佛为“主中主”,意指如如不动的无为妙体,此妙体虽无为而无不为,一切诸法莫不依止此,一切作为咸归于此,所以能达生死本空而究竟解脱,不须他求;药师佛、弥陀佛为“主中宾”,是从如如不动的妙体中为未能了脱生死的世界众生开设的两大法门,故将济生之事付于东方药师佛,度死之事付于西方弥陀佛。在他看来,超越轮回,了脱生死的究竟办法是依止于释迦佛。释迦佛所代表的如如不动的真如、法界,人人本具,各各天生是佛。如果众生能契会如如理,则悟到真如境内本无生佛假名,平等慧中无自他之相,涅槃、生死等同空花。这里,太虚大师强调,众生摆脱生死苦海的根本途径在于通过佛教的修持证悟本来是佛、生死即涅槃的如来智慧。


印顺法师并不讳言佛教是出世的。他说:“释尊开创佛教,其基本精神是导致众生同证究竟解脱乐,所以说佛是出世的。……若根据佛法的正义来说,东方药师琉璃光如来的净土法门,是适应一类众生希求的现生乐;西方阿弥陀佛的净土法门,则是适应另一类众生所希求的后世乐。但这两者,都同以此为方便,引导趣入大乘,得究竟解脱乐。”印顺法师指出,现实人生的苦迫烦恼,乃在于众生无明,不能通达诸法空性,而执着实我、实法。有了无明,便有生死流转,苦苦不已。众生以无明为本而有见与爱两大烦恼,见是知解、见解的种种偏执,爱是情感的,对自我及外界的贪念不舍。到了成佛的境界,觉证了法界的清净真相,才不为无明所遮蔽。觉证了清净法性,见、爱两大烦恼就转为两大德性:般若与慈悲。而在东方净土中,药师佛的两大胁持菩萨——日光遍照菩萨、月光遍照菩萨所表征的正是般若、慈悲两大德性。


印顺法师认为,东方净土表征自心是佛法的特色。“从众生的本性清净(本性空),而显出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槃;无明爱见等一切烦恼的转化,就是佛果的无边功德。……佛法的深义,是以外在的诸佛与净土为增上缘,作为开发自心光明种种功德的典范;而又以自心胜德为因缘,直从自己本身去体现,以达到内外一如,心境不二、生佛无别的境地。总之,若专向外求,而不知直向自身去掘发,如自身有宝而向他求乞,失却佛教的真价值,类如神教的归向于天神求生天国了。”可以看出,印顺法师肯定了净土法门的重要价值,不过众生解脱的根本途径在于自性清净心的开发。


太虚大师、印顺法师基于人生佛教、人间佛教的立场,掘发了药师法门对于提高或改善现实人生、社会方面的积极作用,同时指明了药师法门的超人间性。事实上,药师佛文化还有超越宗教范围的普遍价值。特别是对于培育大众全面的健康观念来说,药师佛文化是一种重要的思想资源。


健康是人类共同的价值目标,也是每个人希望实现的生活状态。随着社会的发展,“健康”的含义在不断地丰富和发展,人们的健康观念也在不断变化。世界卫生组织制定的健康标准包括机体健康、精神健康两方面,也即通常所说的身体健康、心理健康。在此基础上,我认为还必须加上“灵性健康”这个标准。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科学技术水平的提高,人们的物质生活质量得到极大改善,加上健康知识的普及,人们对生理健康、心理健康的重要性有了更多的认识,但是对于灵性健康,尚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


所谓“灵性”,是指一种人类追求自我超越的过程以及获得的超越体验。灵性关怀并不必然与宗教相关,却是宗教的重要内容。现代人需要树立灵性健康的观念,就是说每个人应该有一种终极信念、终极目标。我们不难看到,国人借助经济、科技的成就享受着日益富足、便利的生活条件,但是幸福感却没有同步增长,相反,无意义感、虚无感是为现代人普遍的精神特征,重要原因在于人们缺乏心灵保养的意识或者手段,缺乏超越的精神追求。在某种程度上,灵性健康比生理健康、心理健康更为根本。古罗马哲学家斐洛甚至断言,“只要灵魂是健康的,身体上的疾病所能造成的伤害就微乎其微。”不必人人为宗教徒,但是人类可以从宗教思想中寻找思维灵感,以增进健康,提高生命质量。很多西方学者深刻认识到宗教对于人类健康有着特殊价值,某学者认为,“宗教具有心理治疗的功能,它能治疗心灵的苦痛和心灵引起的肉体疾病。”